第六章
可人早上醒来时,沈劲已不在房里了。
望着一室凌乱,回想起昨夜他的羞辱,可人心中酸楚又痛苦。
裹着被单颤抖地下床,她发现自己两条腿软得不听使唤。费了番气力走到浴
室打开热水,抛掉被单,瞧见自己身上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触目惊心。
她该恨他,偏恨不了他……轻轻合上眼,泪渗出眼角,无声地滑落。
打开热水淋浴,她站在水柱下,任水流冲刷着身体……
回到房里,她换上一套轻便的外出服。今天她得去幼稚园帮小朋友上课。站
在镜前刷上淡淡彩妆,她试着微笑,掩饰真正的心绪。
下了楼,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咖啡香。
可人有些害怕这个时候会见到沈劲。经过昨晚的冲突,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
可是当她步下楼梯时,大厅里并没有沈劲的身影。骆管家走来她身旁,恭敬
地说:「太太,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谢谢你。」她怯怯地回以微笑,继而又问,「骆管家……阿劲呢?他……
不在家吗?」
「先生一早就到公司去了。展总经理说有些计划想和先生谈谈。」
「嗯……」她颌首,应该觉得松了口气才是,可是见不着他,心仿佛被咬了
一口,空空洞洞的……
她转进一旁的餐室,怔怔瞧着桌上丰富的食物,却是没什么胃口。
忽地,一束娇艳的玫瑰出现在她面前,她不明究里地抬头,眼眸眨了眨,
「骆管家?」
「先生今天起得特别早,开车出去了一趟,回来就看见他带着这一束花。」
「是……是送给我的吗?」她不能置信,沈劲会特意为她去买花。
骆管家微微露笑,仍平静地道:「先生买花回来后,似乎挺烦躁的,独自一
个人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后来什么也没说,直接把花丢到垃圾桶里去。」
「啊?!」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想……他是想送太太玫瑰花,可是又不好意思,脸皮慷慨输将薄吧。毕
竟他从来没有亲自为谁买过花……这是第一次他真心想送人一束花。」
「啊?!」可人小口微张,心跳得好快,一股热流由胸臆涌出,一扫之前的
阴霾。
「我想太太收到花应该会很高兴才是,才偷偷捡了回来。」他温和地看着她,
将花束放进她怀中,还风趣地叮咛着,「可别让先生知道是我捡的。」
花朵里夹着一张小卡片,被水浸湿了,可人连忙将它拆开,里头只短短写了
一句:你是我的。
唉……这算是道歉的举动吧,却也这么霸道……
可人又笑了笑,深深呼吸玫瑰的香气,望着骆管家说:「谢谢你把花给了我。
我真的很喜欢这玫瑰花……真的好喜欢……」
「太太喜欢就好。希望您也会喜欢今天的早点。」他希望她多吃一点。
可人的心柔柔软软,忽地胃口大开了。她笑着,脸庞闪动光彩,「我喜欢今
天的早餐。谢谢你,骆管家。」说完,张口咬下热呼呼的牛角面包。
「不客气。」他动作优雅地为她倒上一杯咖啡。
向骆管家要来一只白瓷花瓶,可人将玫瑰美好地安着,摆在房中的梳妆台上。
她嗅着淡淡香气,心情渐渐回温。
她知道自己好傻,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小小的一个举动,便完全牵制她
的喜怒……
出门前,骆管家还交给她一样东西,是一支好袖珍的行动电话。
「先生说,一定要太太随身带着。」他尽责地交代。
无奈地叹气,可人把它收进包包里,没让司机接着,自己开着一辆轻巧的小
车往幼稚园去。
今天是她结婚后第一天回来上课,一进幼稚园,不少同事热情地拥上,叽叽
喳喳地询问蜜月旅行的细节。
内心苦笑,她随意地搪塞,费了番气力才摆脱众人过度的关爱。
早上的课结束后,因为幼稚园采双语教学,中午时间,可人和两名外语老师
沟通着教材内容,正讨论着,一个大象班的小朋友咚咚咚地跑了过来,扯着可人
的衣角想引起注意。
「安德鲁,你找老师吗?」她唤着小朋友的英文名字,温柔地笑着。
男孩点点头,慢慢地说:「老师……玛格生病了,她一直哭一直哭。」
可人站了起来,「她在教室里吗?」
「嗯。」男孩再次用力点头。「她好像很痛,一直哭,哭个不停。」
闻言,几名老师赶了过去,一会儿园长也来了。
那个叫作玛格的小女孩才五岁,蹲在椅子旁哭得好可怜,小脸苍白极了。
「痛痛……肚子痛痛……」
可人心疼得不得了,当机立断地抱起小女孩,快速地交代,「园长我开车直
接送她到附近医院。下午的课——」
「我会请其他老师帮你看着。你先送她到医院,我再联络家长过去。」园长
急急回答。
开着车匆忙赶到最近的医院,可人把女孩送进急诊室,结果是感染急性胃炎。
女孩哭闹着喊疼,可人费了番气力安抚,医生帮她条了针,作检查,最后终
于安静下来。
小小的身影躺在病床上,露出苍白的小脸,右手还吊着点滴。可人心疼地摸
摸她的脸,取出手帕帮孩子擦试。
这时,包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她一惊,连忙跑到长廊上接听——「喂?」
声音中透着仓皇。
「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没回家?」电话那头当然是沈劲。他口气明显不悦,
多疑地又问,「你身边还有谁?张召庭?!」
可人怔了怔,瞥见手表上的时间,才知道都已经快晚上六点了。
「我没有,你别胡说。你……你就爱胡说!」对他多疑又不安的性子,她真
是无可奈何。「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好不好?我要关机了。」她轻声地打着商量。
「你敢给我关机试试看?」
「你……唉,我现在在医院里,这里不能使用行动电话的。」
「你说什么?!」电话那端的人像受到什么刺激,怨声大吼:「你在医院干
什么?你为什么去医院?你受伤了?生病了?为什么没打电话给我?!」连番轰
炸得可人头昏脑胀。
「我没——」
「告诉我哪家医院?」他没让她把话说完,得知哪家医院后,电话那端立即
断了线。
「阿劲?喂——」已经没有回应。
可人恍惚地瞧着手中的行动电话,有些弄不懂现下的状况。
之前孩子一直喊疼,紧抓着她不放,现在状况终于稳定下来,她心一松懈,
加上午餐没吃下多少东西,竟觉得有些头昏眼花。
她合眼靠着墙壁微微喘气,不知经过多久,感觉有人靠近,高大的影子将她
完全笼罩。她疑惑地抬起头,定定地望进沈劲阴郁的眼瞳。
「你怎么来了……」
他人民似乎有些生气,目光锐利地检视她的小脸。
可人试着挤出笑,虚弱地说:「我没事。刚才我在电话里就想告诉你,可是
你一下子就挂电话了,我又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是幼稚园的小朋友肚子疼,
医生说是急性胃炎,我送她来的……」
沈劲仍沉着脸,正要开口,长廊的另一端跑来三个人,是园长带着女孩的父
母赶来。
「赵老师!玛格怎么了?唉,我们夫妻到台中吃喜酒去了,所以现在才赶回
来。」家长着急万分,懊恼得不得了。
「是急性胃炎,已经没事,她在里头睡着了。」可人站直身子,温柔地安抚。
「你们可以进去瞧她……要小声一点喔。」
等家长进去病房后,园长回头瞧着他们这对夫妻,觉得气氛好像有点和奇怪
……
她暗自一笑,拍拍可人的肩膀,「你老公来接你了,快回去休息吧!等会儿
我会跟玛格的父母谈谈的。」
「园长,我不——阿劲?!」话没说完,可人就被沈劲拖着走,他手的力气
大得有些莫名其妙。
「辛苦了。明天见。」园长知嘻嘻地对她挥手,目送他们离去。
沈劲拖着可人来到停车场,打开车门将她塞到前座,然后自己绕到另外一边
上车,发动引擎,车子流畅地驶上马路。
「阿劲,我可以自己开车回去……」
「闭嘴!」他也弄不懂自己发哪门子脾气。
望着他严峻的侧脸,可人轻轻叹了口气。
她好累也好饿,于是没再多说,身子软软地靠近座椅,倦容显而易见。望着
窗外的景物,她抿着唇不发一语。
车内的气氛有点僵。沈劲两手说在方向盘上,眼角余光不住瞄向她。
该死的,她为什么不说话?见她沉默淡然,他竟然……竟然会有些不习惯?!
「我已经把我的电话号码输进你的手机里了,你不知道吗?」他阴沉开口,
主动打破僵局。
可人心头微微一惊,坐直上身。「我……我没注意。」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沈劲的脸色更加阴郁,像被人欠了几百亿似的。
「昨天……」说了两个字又陡地止住,他专注地看着前方,心思却紊乱着,
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讲些什么。
昨晚他这么对她,是有些过分了。但他绝不会在她面前承认错误。
「算了!」他头一甩,粗鲁地低咒了一句,下颚的线条紧绷起来。
想起昨日的冲突,可人脸不由得红了。等了片刻没见他开口,心微微抽痛,
咬着唇,小你再度撇向窗外。
车行三十分钟,终于回到内湖的宅第。
可人不觉间睡着了,引擎一熄,她又醒了过来。
「我们到家了……」她眨眨惺忪的眼,解开安全带。
沈劲脸色仍没回温,淡哼了一声,下车绕到她这边替她开车门。
「想睡待会吃完饭再睡。」
可能是饿过了头,可人反倒没什么胃口。
她跨下车,一边说着:「我不饿……」脚还没站稳,忽然间一阵晕眩袭来,
她眼前黑雾雾的,人整个往前栽倒。
「可人?!」沈劲大吼,双臂有力地抱住她。「你——」恐惧的情绪紧紧捉
住了他。见靠在胸膛上的小脸苍白如纸,眉心细细拧着,他心中疼痛,连忙拦腰
将她抱起,快步走进宅子里。
「快请朱医师过来!」他急急对骆管家交代,头也不回地往二楼去。
回到两人的房间,他轻手轻脚地放下她,从浴室拧了毛巾,仔细地擦着她的
脸。
「可人……你听见我说话吗?可人?」沈劲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阿劲,我没事……只是突然有点头晕。」冰冷的毛巾碰触额头,她一凛,
意识清楚了些。
「你晕倒了。」他语气十分古怪,似乎在指责她不该这样吓他。
可人眨着眼想把他看清楚,轻细地喃着,「阿劲,不要请医师过来……我没
事……」刚才她有听见他说要请医师,只是没有力气阻止。
「不行。」他摸着她的颊。
她秀眉皱了皱,「我不要看医生,我不要打针……」
「可能感冒了,有点发烧。不看医生不行。」他口气不由得放软,拇指温柔
地揉着她的唇。
「我不要看医生……」瘪瘪嘴,她把脸挤进软枕中,眼角静谧地渗出泪来。
心一绞,沈劲扳着她的肩膀让她面向自己,将她的身子连同软被抱在怀里。
「又没有生病,为什么要看医生?我睡一下就会好的……」可人像个孩子般
闹别扭,软绵绵地靠在他膝上。
「听话。」沈劲亲亲她的额。
她不要!不要……
可人模糊想着,全身酸软,眼皮好重好重,渐渐沉入睡梦当中,而鼻间尽是
男子熟悉的体味——他抱着她,以从未有过的温柔情怀。
唉,这是梦吧……
※※※
「让她好好休息。基本上没什么大碍,就是体质弱了一点,有贫血的症状…
…对,吃饭要正常,不要太操劳,多摄取一些铁质和钙质……」
「……如果想怀个健康的宝宝,最好现在就开始调养身体,这样将来生产的
时候就不会太辛苦……」
「……等一下醒来,先给她喝杯热牛奶再进食,对胃肠较好……我先走了,
若有什么状况再打电话过来。」
有人在床边交谈,可人的意识下缓缓苏醒。片刻,她张开眼,床边空荡荡的,
一个人也没有。
呻吟了一声,她撑起身子坐起,目光移向梳妆台上的那束玫瑰,一时间记忆
纷纷回笼。
她头发晕,是沈劲抱她进来的,他还……他还好温柔、好温柔的待她,就像
梦一样,她还记得他手臂环住自己是那股奇妙的暖意……
下床走近那束挺立的玫瑰花,她下意识倾身嗅着香气……
此时房门被打开,沈劲一手握着门把,两眼灼灼地瞪着她。
「回床上躺着!」他语气不善,和可人印象中相差十万八千里。
「我想下床走走。」她抱着白瓷花瓶,乌黑的发披肩,一张脸才巴掌大,显
得柔弱稚嫩,又美得不可思议。
沈劲的视线在玫瑰花上逗留几秒,神情难以捉摸。他关上门,直勾勾地凝视
着她,「你身体不舒服。」
「我很好……头不晕了。」可人内心幽幽地叹息,微微避开他的探索。
「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明天就把幼稚园的工作辞掉。」
「不!」她急急摇头,「我不要辞。」
「非辞不可!」沈劲声音跟着高扬,朝她跨进一步。
「我不要!我不要!」放下花,她跺着脚,眼看泪水又要掉下来了。
「幼稚园一个月薪水多少,我再加三倍给你,就是不准你继续上课!」
「不要!」
「听话。」他脸色铁青,见她眼中闪动泪光,忍不住烦躁地爬梳着黑发,
「你哭什么?我欺负你了吗?」
这话直刺可人心窝,心想两人的相处难道永远都要这么针锋相对?所谓的温
柔甜蜜只是昙花一现,只能在梦里求?她为什么要爱得这样辛苦?谁能为她解答?
谁能?
「你就是欺负我!你就是欺负我……」她转身背对他,讨厌自己在他面前哭
泣,但悲伤说来就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控制。
此时,敲门声响起,是骆管家送来温牛奶和几盘香气四溢的食物。
沈劲在门口接过托盘,又把门重新关上。
可人仍试着泪。她不是动不动就掉泪的性子,但自从结婚到现在,她真成发
名副其实的泪人儿。
忽然间,一双大掌由身后抱住她的腰,她轻轻一颤,还是不回头。
「如果要怀宝宝,你的身体就要好好调养,不能太过劳累。」男性低沉的嗓
音拂过耳畔。如火热的爱抚。
宝宝?!
可人一凛,怕自己会错意,缓缓转过头直视他深邃的眼。
「你是说……你想要和我……生个宝宝?」
他让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假咳了咳道:「我年纪不小了,想要有个孩子很自
然,跟谁生都一样。」
美丽的梦幻教他一句话刺破,现实依旧是现实,他并不爱她。
「我知道了……」她深深吸了口气,「我会跟园长商量,看能不能留职停薪,
等身体养好一点再说……我很喜欢幼稚园的工作,我不想完全放弃。」
沈劲薄唇掀了掀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沉默了,内心却有股冲动,想痛揍自
己一拳,那股气闷在胸口难受得不得了,无处宣泄。
毫无预警的,他双臂猛然收紧将她抱高,狂放地吻住了她,把一张樱桃小嘴
完全含在自己的唇舌里。
「阿劲……」可人一惊,软绵绵地倒进男人怀中。
「你该吃些东西的……」短短的一句,沈劲说得气喘吁吁,两手不住地在她
背上抚摸。
「我……我不饿……」这是最可怕地后果,她发现自己竟眷恋起男人的身体
和气味,轻轻撩拨,她腹中的火便燎原而起,烧毁所有。
她不饿,他却「饥渴」难耐。喉中发出低吼,他情欲被高高撩起,一把将可
人压进大床。
「啊……」她弓起身子,捧着他埋在自己胸前的头,十指插进黑发中,所有
的争执在这一刻都不存在了。
「你不饿,那就先喂饱我吧!」他气息越来越粗重。
情欲来势汹汹,他拉下她的底裤瞬间进入她,随着她如丝的呻吟不住地扭动
腰干,一记记撞进她温暖的花心……
可人第一次完全摆脱害羞,修长的玉腿主动地圈在他腰上,紧紧夹住,让他
火热昂长的壮硕与自己柔嫩无比的敏感处来回摩擦。
他粗糙的指揉捏她顶端的小花球,让她能完全对他敝开,完全将他包容。
「你是我的。」他沙嗄地声明,低下头吮住波动的乳尖,腰干狠狠顶上……
「啊啊——」可人忍不住尖叫,在他强壮的身体下发颤,两手紧紧抓住被单,
尝到男女间最最激情的欢愉。
这一次的结合激切狂野,把两颗心狠狠地撞在一块儿,再也他不清……
第七章
可人向幼稚园提出留职停薪后,两个礼拜为缓冲期,让园长可以先找来代课
的老师,将部分教务重人安排。
这阵子沈劲的态度转变许多,对她似乎多了几分关怀——虽然蛮霸的习惯不
变,常爱干涩她生活作息,让可人一方面又生气,心中又升起异样甜蜜的感觉。
上个礼拜,沈劲抽空押着她到大医院作了身体健康检查,今天可以去拿报告。
她到幼稚园和代课老师交接完毕,傍晚回到家没看见沈劲,骆管家帮她准备了一
份营养满分的晚餐,假借沈劲的名义「威胁」她吃下。
饭后,沈劲还没回来,她换了套轻便的衣裙,一个人慢慢地走了出去。
这里的环境十分清幽。可人发现自己很久没这么闲适了。之前是担心爷爷的
病况,后来赵氏企业又因雷集团的竞争摇摇欲坠,然后是和沈劲的利益婚姻……
唉,她真的很久没如此放松了。
突然,一辆车驶近她身边。
「不是说好了要带你去医院拿检查报告,怎么一个人偷溜出来?」沈劲下车
后用力关上车门,走到她身边不悦地道。
「我回来没看见你,骆管家弄了一堆东西要我吃,吃太饱了,所以出来散散
步……我想你可能公司忙,所以——」
「我打了十几通电话,你为什么不接?!」他没好气地吼。
可人缩了下肩膀,无辜地眨眨眼,像做错事的孩子般垂眼瞧着自个儿的手指。
「我今天忘了带手机了……」她细细嗫嚅,乌黑的长发垂在两肩,白润的脸蛋若
隐若现,纯真又迷人。「我在幼稚园时本来也想打电话给你的,才发现手机放在
家里忘了带……」
他怔怔地看着她秀致的额,黑发在傍晚霞光下闪动光芒,显得如此柔软,突
然心一动,他猛地深吸了口气,抓住她的手就往自己怀里带——「阿劲,不要—
—这里是人行道!」她抬手捂住他的嘴,脸像熟透的番茄。
双臂紧紧按在她腰后,沈劲双目黝黑深邃,挺懊恼地皱皱眉,伸出湿热的舌
舔着他柔软的掌心。
「唉,你这个人——」可人反射性地松开手,他趁机向前倾来,在她微嘟的
丰唇上得了一个响吻。
「讨厌啦,有人看着呢。」她脸颊火热得不得了。
他朗声笑开,拉着她上车,还故意在她耳畔吹气——「等没人看时,我们再
继续。」
嗄?!
可人瞪大明眸,心跳加速,一半是因为他脸上明朗的笑,另一关则是因为他
低哑嗓音吐出的话语。
唉,这男人……
※※※
到了医院,沈劲牵着可人的手到门诊室。
之前替可人检查的医师是由朱医师介绍的,人胖胖的,满头白发,长得很像
肯得基爷爷。他笑咪咪地向沈劲和可人解说检查结果,大致 没有问题,但可人
上回并没有照腹腔的X光,所以今天得补照。
脱下医院提供的罩衫,可人从放射科走出来,找不到沈劲,只好问在走廊上
的护士。
「请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身高一百八十几公分,穿着一套铁灰色西装,眉毛
又直又浓,长得很英挺,不笑时表情却特别吓人的先生?」
护士小姐皱着眉心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喔!你说的那个人,我过来时,
看见他在长廊那边转角和一个金发的外国美女说话。」护士小姐指着前面。
可人怔了怔。「谢谢你。」
心情有些浮动,她不知自己在害怕什么,一直走到长廊转角,果然看到沈劲
和一个妆扮亮眼的金发美女在一起。他一脸冷凝,五官罩着寒霜,任着那名美女
拉扯,用柔软的身体磨蹭……
「雷,你怎么这么狠心……」金发尤物眼底含泪。
可人迟疑地唤了他一声,他没听见,她脑中转为空白,心仿佛不是自己的,
而双脚下意识地一步步走近两人,听到他们的对话——「我找了你好久,为什么
不理我?难道你忘了以往的浓情蜜意吗?你好狠心……」
「我和你说得很清楚,只是玩玩。」他无情地甩开她纠缠的手。
「可是我爱你啊!」她声泪俱下。
沈劲撇撇嘴冷笑,「你更爱我的钱吧。」
「我没有,我是真心爱你的!」
「我说过,我不相信爱,也永远不爱任何人。」
可人说不出话,像被人紧紧掐住颈子,手中的皮包掉在地上……
「小姐,你东西掉了!」一位护士小姐出声提醒,替她捡起皮包。
可人这时才猛然回神。「谢谢……」她机械地接过自己的东西。
听到声响,沈劲跟着转过头来,锐利的双目直勾勾地对上可人迷朦的眼。
看见她苍白的脸色,他内心暗暗诅咒,一股气也不知因谁而来。
摆脱那金发美女的纠缠,他坚定地走向她,若无其事的问,「好了吗?」
可人唇抿了抿,睁大眼眸凝视着他点点头。
「那走吧。」他不由分说地托着她的手肘走出医院,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阿劲……」
「什么事?」他下颚绷得死紧。
「那个女的一直站在门口看着你,哭得好可怜……你要不要跟她说——」
「不干我的事。」他恼怒了,脸色沉得难看,粗鲁地打断她的话。「也不干
你的事。」他讨厌她脸上无助的神情,像把刀,绞得他心口发疼……他极度、极
度讨厌这种感觉!
可人沉默了,静静地坐进车里,回想起他说的那句话——他不相信爱,也永
远不爱任何人、终于,她再也欺骗不了自己,而心好痛好痛,无边无际的蔓延着。
她无能为力,只能爱他呵……
※※※
接下来的一个月,可人每天都让自己过得很充实。
她开始对园艺有了兴趣,买来许多花草的种子试种,还到图书馆借回不少书
籍。骆管家也善体人意地在前院规画出一个区域让她研究发挥。
她不愿自己胡乱猜测沈劲过往的「情史」。曾有多少女子真心爱过他?又有
多少颗心因他的绝情而破碎!这些都不是她能碰触的。
而沈劲对那日那名金发女子的出现完全不作解释,对她的态度依然忽冷忽热,
教人难以捉摸。
这一晚,沈劲带着可人参加某政商大老举办的宴会,宴会结束,两人携手相
偕迈向家门,突然门被开启,一位美丽优雅的女子笑看着他们。
沈劲眯起眼凝视不速之客,可人瞧清了对方,欣喜地尖叫,奔进她的怀里。
「姐——」手臂紧紧抱住她的腰,可人兴奋不已。
「我等了你们一个晚上了。」赵盈蓉浅浅笑着,任着妹妹拉她进屋。
刚坐下,可人便捺不住性子问。「姐什么时候回台湾的?怎么会来这儿?」
「我专程回来探望你的呀!顺便评鉴一下妹婿。」盈蓉疳视线向静立在酒柜
旁啜着酒的沈劲。
他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将杯中的威士忌仰头喝尽。
「可人,你最好去洗个澡换件轻便的衣服,我可以陪你姐姐聊聊。」
可人点点头,脱下高跟鞋拎在手上,瞥了姐姐一眼。「等我一下下,我有好
多话跟你说。」
盈蓉宠爱的笑着,「我等你。」
当可人和身影翩翩消失在楼梯口后,沈劲收回视线,深沉地望着昔日的恋人。
「你我需要谈谈。」
「谈什么?谈你正巧娶了我妹妹?」她神情平静。
沈劲瞠目盯着她,费了好些功夫才冷淡地回答,「盈蓉,别提这些。」
「我知道你娶可人不是真心的,你别有意图……你是要报复我没有为你坚持
到底。」她眉心染着淡淡忧伤。
他冷冷扬眉,「我知道你爷爷和你父亲威胁过你,若不放弃我,他们要和你
断绝关系。如此一来,你将丧失继承的权利。」他利眼细眯着,「我是败在钱财
的手下。
「阿劲,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势利。当年,我真的爱过你。」她叹息,「我们
之间的事不该将可人牵扯进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起初是想报复你爷爷。」
「那现在呢?」
现在?沈劲不语,手指爬梳着黑发,回忆起五年前和可人相遇的片段,还有
她身穿新娘礼服时的美丽模样……他喜欢她的笑容,颊边的酒涡如音符般跳动;
他喜欢她在他身下的感觉,狂野的心两相激荡;他喜欢她……
心一凛,他甩掉那份不安,顽固地说:「那是我和她的事。」
盈蓉无可奈何,抿了抿唇又问,「可人知道多少?」
「她知道得越少越好。」
「你是说……她还不明白我们的事,还有你和爷爷的过节?阿劲,你难道要
瞒着她一辈子吗?」
沈劲脸色凝重,目光忽然凌厉了起来。沉吟了一会儿,再开口时,他声音无
比低嗄,「有关我们两人的过去,我会找机会告诉她。但没必要让她知道我和你
爷爷的事。」
他答应过赵义德,不会将过去诬陷他入狱的事主动告诉可人。只是理智虽这
么告诉自己,心中深处还有一个声音悄悄响着……他不愿看她伤心难过。
沈劲,你何时变得这么仁慈?!他自问着,内心苦涩。
「不可能瞒一辈子的。到最后,受伤最重的还是可人。」盈蓉提醒着,一只
手复在他手背上。「阿劲,我很抱歉爷爷这么对付你……那时我被送到加拿大去,
事后我才知道你进了监狱。」
那几年的记忆如此不堪,他淡漠地抽回手,淡漠地问:「你为什么没跟可人
提及?」
盈蓉轻叹,「当时她那么小,对男女之事全没概念。何况我都结婚了,而你
还在狱中,我不愿意揭开这个痛苦的伤疤。」
可人在这个时候快步跑下楼,小脸上洋溢着显而易见的欢愉,绕过沙发挨着
姐姐坐着,自然地问:「你们谈得还愉快吧?」
「嗯。」盈蓉捏捏她的小手。
「姐,你今天住在这儿好不好?我帮你打电话通知爷爷,说你不回阳明山那
边了。」她们姐妹好久没见面了。
盈蓉的眸光和沈劲接触,后者下颚一绷,瞳中闪动着两簇火把。
「现在几点了?」她看了看手表,跟着忍不住轻呼,「老天,都一点多了!
我不回去不行。」
「姐,别回去嘛!你陪我……」
「我明天再来找你,陪你一整天,我们聊个够,成了吧?」盈蓉热烈地拥抱
妹妹,亲亲她刚沐浴过的香颊,尔后戏谑地说:「你们两个要亲亲爱爱的……沈
劲,你可别欺负我这小妹。」
「姐!」听到「欺负」二字,可人脸蛋瞬间酡红,却不知盈蓉话中真正的含
义。
沈劲的神情有些古怪,他静默地坐地沙发上,直到可人送走盈蓉,重新走回
来他身边。
「你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帮你下碗面?」她轻声问,知道今晚宴会他忙着和
那些政商名流周旋,根本没吃多少东西。
「我不饿。你饿了?」他下意识地拉着她的手,柔软的触感和他掌心的粗糙
成了强烈对比。
她摇摇头,「我也不饿。」略顿了顿,她又说:「你该洗外热水澡,然后好
好睡上一觉……你瞧起来好累。」
他沉默了一会儿,可人感觉他似乎有话想对她说。
「该回房了。」最后,他嘴角扬了扬,起身拉着她的手往楼梯口走去。
可人心中轻叹,不知自己何时才能了解这个男人。想到得与他顽强的意志战
斗,希望他也能爱上她,她觉得这条路好漫长、好漫长……
※※※
「我帮你把热水放好了,快去洗。」俐落地替他张罗衣物,她把脱下外套的
他推进浴室里。
浴缸有按摩的功用,她想他应该会花此时间泡澡。将他卸下的衣服整理了一
下,明天好让骆管家送洗,接着,她打开梳妆台的抽屉,将原本佩戴的珠宝摆进
丝绒的收纳盒里。
手上动作着,她头抬起,接触到镜中的自己,不由得呆呆地望着……她明白
他心里仍有许多秘密不愿与她分享;他或许是憎恨赵家、憎恨爷爷、也憎恨着她
……到底为什么?唉……
她再也不是以前的赵可人了,爱一个人原本是这么痛苦,痛苦得无法自拔…
…她该如何是好?
「想些什么?」沈劲跨出浴室。
可人回过神来,转身看他,却见他腰间围着浴巾,上身和头发都还湿淋淋的
滴着水珠。「怎么不擦干再出来?吹了风会生病的。」
她从柜子里取出干净的大毛巾,跑过去就往他头上擦拭,「我不是拿浴袍进
去了吗?洗完澡就该穿上。现在天气忽冷忽热,这个时节最容易感冒的……」
他默不作声,身躯听话地倾向她,让她更方便对他「上下其手」。大毛巾擦
完头发后改擦他的胸膛、臂膀和后背,仔细地将肤上的水珠拭干。
他突然低笑,「你这老婆真唠叨。」双手跟着抱住她的腰,将她圈在赤裸的
怀里。
「啊?」她怔怔地对入他的黑眸,感觉他围在腰间的浴巾似乎……掉到地上
了,男性火热昂挺正抵着她的腿窝。
「阿、阿阿阿劲……」她克制不住地结巴。
「什么事?」他邪恶地挑眉,不好怀意的大掌很多移到她俏圆的臀部紧紧一
压,让挺昂的壮硕更亲密地挤进她的腿间。
「阿劲?!」
「我在这里。你到底有什么事?」他好故意地问,欣赏着她脸上不知所措的
红潮。
「你不要……别这样啦……」可人推着他的胸膛,但根本是白费力气,「你
今天工作了一整天,晚上还参加宴会,肯定累了。你好好休息,别这样啦……」
「我不累。」他微微松开手劲,又用力紧压,这个动作让她倍感威胁。可人
胸口的血气上涌,倒抽一口气,下腹升起一股火热,感觉自己最私密的地方已隐
隐泛潮。
「不、不累的话,你躺、躺在床上,我帮你按按、按摩好不好?」他挑逗的
行为比直截了当向她求欢更可怕。可人喘着气,越来越难呼吸。
他又低笑,「每次都是你帮我按摩,这次换我帮你了。」说完,强壮的臂膀
将她抱上床,赤裸的胸随即压上,唇封住她来不及出口的掠呼。
「唔……」可人几乎是瞬间就融化了,羞怯地含住他的舌,分享彼此的气息,
然后意识到他的手慢慢撩高她的衣摆,掌心贴着她发烫的肌肤,最后按在她固挺
的胸房上。
「这样的力道……舒服吗?」他十指避开尖挺的红梅,以规律劲道揉捏着。
可人半合着眼眸弓身向了,小口不住地逸出吟哦……
…
「劲……我,嗯……」胸部胀得好疼,她在他身下不停地扭动,两只藕臂渴
求地在他裸胸上抚摸。
「舒服吗?」他又问,黝黑地眼看着她的娇态,坏坏地再问:「要我舔你的
乳尖吗?」
她没回答,小手下意识想揉自己的胸房,舒缓那股要让人发疯的胀痛感,他
偏不让她得逞,坏心地抓住她的手腕压在两侧,沙哑又问:「要我舔你的乳尖吗?」
「阿劲……」她双颊红通通的,羞涩得说不出话,身子有了自己的,贴着他
不断地摩擦、磨蹭,想寻求慰籍。
「喔,这样不行,我要你说出来。」他故意抬起身躯,让她无法完全贴近。
这个举动教可人哼了哼,发出细微的抗议。
「阿劲,我好热,好难受……你欺负我……」她喊着,有些委屈地哭了。
「求求你……」
他笑了,「我喜欢你开口求我。」话刚说完,他将头埋进她绵软的双峰,温
润的舌如她所愿地舔着丰盈的顶尖,以牙齿轻轻咬着,然后用力吸吮,另一只则
在他的掌握里,任他玩弄捏揉。
「啊——」她揽住他的头,十指插进他浓密的黑发,挺胸迎向他的撩弄,但
身体中那把火不见消止,却燃烧得更加炽烈。她磨蹭着他精劲有力的身躯,两腿
张开,熟悉而大胆地圈住他的腰干,无言地邀请着他。
沈劲气息粗喘,玩笑的神色已不复见,眼瞳变得又黑又沉。
「你到底对我下了什么蛊?」他喃喃道,嘶的一声扯破她纱质底裤,硬挺的
热杵直直地刺入她湿淋淋的花径。
「劲——」她不由自主地喊,下腹因他的填充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受到温暖与湿润的刺激,他在她体内胀得更为巨大,完全嵌合着。
「老天——」他低哑地吼着,开始摆动腰干,瘦劲的臀在她两腿间缓缓起伏,
「舒不舒服?」
「嗯啊——阿劲……啊——」可人不确定自己到底想说什么,脑中浑沌一片,
只能无助地攀附着他。
欢爱的气味弥漫,高温的两具肉体彼此渴望,在对方怀中寻求慰籍。
沈劲两臂抓住她的脚踝撑开她的腿,让她完全对他敝开,昂扬持续在那艳红
的花唇间进出,缓慢地抽出三分之二,接着一记猛力的撞击狠狠地顶向前去,全
然投入温暖。
可人发出尖叫,娇躯不住地颤抖,狂喜的眼泪流了满腮。
「你喜欢我这个样子对你——」他说着,重复好几次撞击的动作,直捣她的
花心。
她注定是他的女人,谁也不能夺走。管不了当初娶她的真正原因为何,他要
她完全的臣服,无论是肉体还是芳心,全都要纳入他的所有。
「你是我的!」沈劲沙嗄而强悍地低吼,加快腰干摆动的速度,每一下都将
她送上高峰,在她体内灼热地释放——「啊……」可人跌进七彩的梦境,随着他
的冲刺达到狂放至美的境界。
而两颗心,如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连在一起……
第八章
这次盈蓉是一个人回台湾的,丈夫和孩子在加拿大没跟着回来。
一整个礼拜,盈蓉常和可人在一块儿,不是盈蓉登门拜访,就是可人上阳明
山探望爷爷和她。
今天是盈蓉在台湾的最后一日,两姐妹相约到盈蓉以前很喜欢的一家餐厅吃
饭。
坐在客厅沙发上,盈蓉眼睛为之一亮的看着刚下楼的妹妹,笑着说:「你穿
牛仔裤也这么迷人……真是女大十八变。」她为可人的美丽感到骄傲。
「姐才是标准的大美人呢!」可人俏皮地皱皱鼻子,亲热地挽着她的手,往
门口走去,「我当司机。」
「当然,我是姐姐,有事当然你这个妹妹服其劳。」
可人愉快地笑着,跟着却叹气,「真希望你不要这么快离开。」
「傻瓜,你和阿劲也可以来加拿大找我们玩啊。况且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咱
们可以通MAIL、讲电话,还是可以跟以前一样。」坐进车子,盈蓉边扣上安
全带边说。
「才不一样,又不能促膝。」长谈就要促膝嘛。
盈蓉让她逗笑了。
车子平稳地开了出去,过了四十分钟左右,来到靠近山区的木造餐馆。
今天不是假日,因此虽然已是中午用餐时间,店里也才坐了三分之一满。
大块朵颐后,两人啜着店内现煮的咖啡,盈蓉神色轻松地欣赏外头景致,唇
角的笑柔和美丽,轻轻一叹,「真怀念……」
「你叫姐夫全家都迁回台湾,就不用这么怀念啦。」可人就是不想让她走。
盈蓉视线调回来看着她,摇遥头。「我已经习惯那边的生活了……」
抿了抿唇,可人静静地问,「姐,你这次回来真的只是为了看看爷爷和我吗?
我总觉得……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静默了一会儿,盈蓉优雅地放下咖啡杯,轻点点头。
「我确实有话要说,是有关咱们姐妹的私事。沈劲承诺过会跟你解释这件事,
但仔细想想,还是由我出面说比较好些。」
可人的好奇心完全被挑起,「是什么事?快说呀!」
「是沈劲和我的事。」
可人心一颤,双眼迷惑地瞅着姐姐。
盈蓉继续又说:「你还记得当年我被爷爷和爸妈强迫出国的事吗?」
「当然。你那时哭得好凄惨,我问妈妈,妈告诉我说你失恋了。因为是初恋,
所以比较伤心。还有……你不想出国念书,可是爷爷和爸爸说你非出去不可,我
想你是舍不得离开台湾。」
「妈只告诉你一半的实情。那的确是我的初恋,但我不是失恋。」
「啊?!」可人屏气等待着下文。
「我和沈劲相恋。」
每个字都这么清楚,明明白白传进耳中,可是可人仿佛没有听见,脸色微微
发白,定定地直视着姐姐。
「是……是我的阿劲吗?」
盈蓉幽幽颔首,「那时,他还不是你的阿劲。」她声音轻哑而忧伤,「当时
我们爱得很辛苦。他是孤儿,才刚完成大学学业。我试着跟爷爷和爸妈沟通,但
他们听不进去,只在乎着地位和身份,根本就没办法接受……」
「那……后来呢?」可人追问。
「我们计划私奔。」
「私奔?!」声音略扬,可人深呼吸以缓和激动的情绪,「阿劲一定很爱你
……」
他说,这一辈子再不可能爱谁。如今,她终于明了真正的原因——他曾对一
个女子投注很深的感情,花尽力气谈一场轰轰烈烈地爱恋,他真的不会再爱谁了
……
「不。」盈蓉握住妹妹微冷的小手急急解释,「我们当年都太年轻了,不见
得真的认识爱情。外力的阻挠反倒将我们两人系在一块。」
可人沉默片刻,轻声问:「后来阿劲入狱服刑你知道吗?」
「那时我已经被送到国外,隔了很长的时间才辗转得知。」
「他是被诬陷的。好多人打他一个,最后他却被控杀人未遂,住处还被搜到
枪械。」
盈蓉神色僵硬,心想不能将爷爷扯进来,点点头不再说话。
「姐……你现在还爱着阿劲吗?」可人咬着唇,害怕听到答案,却又不得不
问。也许,对沈劲来说,她只是姐姐的替身,每一次的欢爱,每一刻相处,他心
里想的根本不是她。
心好痛……她这么、这么渴望他的爱,若姐姐还对他余情未了,她该成全他
们吗?
「我爱你姐夫。至于阿劲……我一直觉得歉疚。」盈蓉笑着,「不过现在有
你在他身边,我真的很高兴,我相信你一定会好好照顾他。」
「他说不定更希望你的陪伴。」
「不。我肯定他这次选对人了……他喜欢你。」
可人内心苦笑,轻摇了摇头,「我心里好乱。」
「别想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会明白这一切的。」盈蓉话中有话,拍了
拍可人的手臂。
窗外的天光特别迷人,可人抬眼望去,心却沉甸甸的,仿佛飘进一朵乌云…
…
※※※
「阿劲,我想回幼稚园上课。」可人洗完澡换上睡衣,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头
发,视线在镜中和丈夫相遇。
「这阵子我身体已经好了很多,我想回幼稚园。」她在眼睛无辜又美丽,对
着他轻眨着。
沈劲放下手中的报表,霸道且固执得完全不近人情地说:「不行。」
「为什么?!」她握紧梳子转过身来。
「不行就是不行,没有理由。」他瞄了她一眼,注意力重新回到报表上,轻
淡地丢出一句,「说不定你已经怀孕了。」
可人嫩颊陡地通红,「我没有。」
「即使现在没有,也快了。」
「我、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我没怀孕,现在没有……」她避开他探索的目
光,心跳得好快。
她想要有个宝宝。他的她的宝宝一定很可爱、很可爱……但,他是怎么想的?
是否更希望为他孕育孩子的女子是姐姐,而不是她?
阴影罩住她的头顶,抬起双眸,沈劲不知何时立在她面前。
「想什么?」
鼻头有些泛酸,她极力忍着,眸光迷朦地望着他线条突出的脸庞,轻声呢喃,
「阿劲,我都知道了……你和姐姐之间的那一段,我都知道了。」
沈劲心一凛,静默片刻才道:「是盈蓉告诉你的?」
「嗯。」她点点头,「姐姐回加拿大之前约我吃饭,所当年你们相恋的事全
说明了……你们打算私奔,最后失败了,姐姐立即被爷爷和爸妈送出国去,你入
狱的事她过了好久才得知。」
深深吸了口气,她勇敢地提出心头那个思索许久的问题——「阿劲,你还爱
着姐姐吗?」
沈劲神色僵冷,语气连带也跟着僵冷,「为什么这么问?」
「我只是想……你坚持娶我,是不是把我当成姐姐的替身了?你应该很爱她
很爱她的,一直无法忘情……」她强迫自己微笑,想让一切云淡风轻,可是心这
么痛呵……
「姐姐已经找到真爱,有一个很美满的家庭,我求你……求求你不要破坏他
们好不好?我知道你心中遗憾,但是你如果真的爱姐姐,就该为她着想,不是吗?」
眼泪夺眶而出,她连忙垂下头,不让他瞧见。
听她所言,再目睹她热泪纷纷坠落,沈劲胸中的怒气不禁上扬,压抑地出声,
「我和盈蓉是以前的事了……你哭什么?我最讨厌女人动不动就掉泪!」他烦躁
地咬牙,好不容易挤出话来,「我从没把你当作她!」
她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一滴又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颊滚落,无声哭泣的模样
楚楚可怜。
「如果当年爷爷和爸妈同意你们来往,你和姐姐……你们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的,我会叫你一声姐夫……如果姐姐没嫁,你们现在就能在一起,就不会有遗憾
了……我心里好难过,你们应该是一对的……」
他阴郁地眯眼,两道浓眉纠结。
「该死!」沈劲忽然怒喝一声,双手紧紧握住她纤细的臂膀,强迫她迎向他
的注视。
「我娶的人是你,赵可人。我和你才是一对!你如果再把一些不相干的人牵
扯进来,我——我就——」他像困兽般,蓦然间,唇热烈地对她进攻,吻遍她的
脸,接着顺着雪白的咽喉往下,撕开她睡衫薄薄的布料,夹带着狂猛的气势。
「阿劲……」可人攀住他强健的臂膀,心颤抖着,身躯主动倒向他。
两人的吻愈来愈热烈,等不及回到大床,双双跌在铺着白色毛毯的地板上,
他压着她柔软的胸脯,迅速脱去她身上的布料,接着拉下裤头,瞬间已贯入她湿
润温暖的花径。
「啊——」两人同时发出极致的呻吟,他双臂支在她两侧,下身埋在她体内
律动起来。
「你是我的!」他再次霸道的宣示,深幽的利瞳泛起情潮,紧盯着她的小脸。
在他强而有力的撞击下,那张脸蛋嫣红不已,冒出细细汗珠,红唇逸出一声声娇
弱的呻吟,足以把所有男人逼疯。
「轻一点……啊——我受不了……」
「我要你!没有能把你抢走!你是我的!」他的进攻更加激烈,抽撤的速度
越来越快,深深捣进她潮湿紧致的身体里。
「阿劲——啊啊……」她头来回甩动,猛烈的高潮让她控制不住情绪,哭喊
出声的,「我爱你……我爱你!阿劲,我爱你——」
她好爱好爱他,只能像扑火的飞蛾般朝他而去……
她好爱好爱他,即使得不到他的回应,即使自己仅是姐姐的替身,她早已无
法回头,只能爱他……
男人双目深邃,浑身战栗,强壮的手臂紧紧抱住她,两片薄唇密密封住她的
哭喊和表白,在她温暖的体内完全释放。
※※※
这几天,沈劲的态度有些古怪。可人也说不上哪里不一样,总觉得他常常静
静地望着她,目光深沉,似乎在想些什么,教人难以猜透。
那一夜她对他说出了心里的话。她心中羞涩,却不后悔。
今天的天空很清澈,可人沿着人行道缓缓散步,慢慢地整理脑中的思绪,心
想,晚上等沈劲回来,她还要跟他提回幼稚园上课的事,要是亿仍然不答应,她
也不理……园长对她那么好,她不能再给人家添麻烦的。
想起他脾气这么强硬霸道,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忽然间,一个带着浓郁香气的火红影子挡在她面前。
可人微微一愣,明眸疑惑地望着眼前的外国女子。「你是……」她见过她。
在沈劲送她去医院时,她亲眼见到他们纠缠在一块儿。
女人挑挑描绘精细的眉,稍嫌尖锐地问:「你跟雷在一起?」她的中文有些
生硬。
「雷?」可人怔怔重复。
「就是沈劲,雷是他的英文名字。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他在台湾的情妇,没想
到他会娶你。」她是花了一笔钱请徵信社调查才追踪出来的,回报的内幕消息还
真是值回票价。
可人脸色微白,她和沈劲的婚礼十分低调,完全没对外公布,但听这名野艳
的女子这样问话,她大概猜出对方和阿劲的关系了。
「你是阿劲在国外的朋友?」她干哑的问。
「呵呵……我叫洁西卡,我是他在国外的女朋友——说难听一点,就是他养
的情妇。」洁西卡美丽的脸庞带着嘲讽,老实不客气地从头到脚打量着可人。
「没想到他口味变淡了,会看上你这朵小花!」
可人迎视她,深吸口气。「我不认识你。」心好痛,像被七八道力量同是拉
扯着,连呼吸都带着极度的疼痛……
「呵呵,你当然不认识我。但是雷就不一样了,我们两个很亲近……非常、
非常亲近。」她整理着围巾,娇媚笑着。
「你找我想做什么?」
「我要雷回到我身边。」她说得认真。
「那你去跟他说,找我是没用的。」可人想绕过她继续往前走,才起步,又
让她挡住。
「我要你离开雷。」洁西卡紧抓着她的手腕,美丽的脸庞扭曲了,变得恐怖
而具威胁。「你别以为自己是幸运儿!雷之所以选上你,是因为你是赵盈蓉的妹
妹,是赵义德捧在手心的孙女!」
「我不明白你说些什么……放开我!」
「你不明白的事可多着呢。」她恶意的扬唇。
「你想说什么就快说吧。」可人沉着脸,努力不让脑中的昏乱击溃自己。
「好,我也不跟你拖拖拉拉。今天找你其实是想告诉你一个真相——雷当初
娶你是有目的的,他心中充满仇恨,你还天真的被蒙在鼓里。」
可人忍住全身颤抖,冷冷地说:「如果你想说阿劲与我结婚是为了惩罚我姐
姐,想报复赵家,那你是白费心了。这件事我已经和他谈开,而且他对我……他
对我也很好。」
洁西卡冷哼一声,甩开她的手。「我要说的重点不是这个。没人告诉你真相,
我真为难过……你以为事情这么简单吗?对雷过去发生的事,你完全不知道吧?
他曾经入狱,被关了整整五年——」
「他是被人陷害的。」可人握紧拳头,感情狠狠的受伤了,因为眼前这个女
人不只是阿劲亲密的床伴,连他的私事也清楚知晓。是他主动告诉她的吗?为什
么他总不对她说明……在他心中到底爱谁?
洁西卡笑着摇摇头,故意用怜悯的语气说:「没错,他是被人陷害,而陷害
他的人,正是你亲爱的爷爷。」
「你说什么?」可人瞠目结舌,小你陡然刷白。
洁西卡似乎很满意这颗炸弹所造成的威力。「当初你爷爷为了阻止雷和你姐
姐交往,唆使一群流氓找雷的麻烦,还在他的住处藏了几把枪,另外又买通警界
主管,找来所谓的证人,硬是把雷关进监牢。他还不对你们赵家恨之入骨吗?你
以为雷集团之前为什么那么积极想并吞赵氏?还不就是因为他想打击你爷爷!他
决定和你结婚,是认为把你从赵义德的羽翼下抢来,一定能重创那个老头子……
你天真的以为他真的为你心动吗?」
可人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很想放任身体晕厥过去。脑中乱糟糟的,好多个影
像、好多的对话略过——她记得爷爷极力反对她的婚姻,极力的否定阿劲,那苍
老的脸上带着难以释怀的忧伤……如今,她懂了,终于懂了。
「不可能……为什么会这样?不会的!不会的……」她用手捂住嘴,惊惧眼
中蓄着泪珠。
「你是赵义德的孙女,他不可能爱你,他只会恨你,永远永远憎恨着。」洁
西卡幸灾乐祸的笑着,还想说些什么,头一抬,看见一名男子阴沉着脸,静谧地
站在可人身后。
「雷……你怎么来了?」她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可人跟着转身,朦胧的泪眼接触到沈劲冰冷阴郁的眼神,整个人像座冰雕般
冻结了。喉头好紧,她想缓和那不适的感觉,眼泪却流了满腮。
心痛。她心好痛……为谁心痛?她已经搞不清楚。
「雷,人家物地飞来台湾找你,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你知不知道?你结婚我
也无所谓的,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我不会奢求什么名分……」洁西卡绕过可人
直直扑进沈劲怀里,扬起娇媚的眼。「我会乖乖的等着你……你想念我的陪伴,
不是吗?」
沈劲紧抿着薄唇,下颚紧绷,大掌毫不留情的拖下攀在自己颈项的臂膀,狠
狠将她甩开。
「别逼我毁掉你,洁西卡。」
「你——」她倒抽一口凉气,被男人锐目中的怒火吓住了。他仿佛想杀了她,
想将她碎尸万段……
「滚!」他冷冷地道。
惊恐的捂住嘴,洁西卡由地上拾起掉落的名牌皮包,不敢再看向沈劲,匆匆
忙忙拦了一辆计程车离去。
四周有好多声音,但可人什么也听不见,只有他走来的脚步声,一下下如同
踩在她心上——「回去。」他声音平淡,像是一切未曾改变。
她六神无主,只能静静看着他。
「跟我回去。」这一次他伸手托住她的手肘,试着将她拉向自己。
可人被劫的跟着他移动步伐,虚弱地问:「阿劲,她说的都是真的、对不对?
陷害你的人真的是爷爷,他想阻止你和姐姐相恋……你和姐姐本来可以成双成对
的,是我们赵家害了你。你一定很恨爷爷,还有……还有我……」
他忽然停下脚步,神情阴郁,低哑的说:「有什么事回家再谈。」
「回家?」她微微笑着,惨白着脸,「阿劲……是我太天真,我一直以为只
要够努力,我们就会相爱,我能给你一个家……我真的太天真了……」
「别说了!」他粗鲁的制止,不得不承认之前对她隐瞒事实,就是怕她伤心。
倘若她知道自己亲爱的祖父曾干下这么肮脏的事,心中肯定会大大受伤。
「阿劲……怎么办?我们永远也不会相爱,怎么办?」她笑着,低声呢喃,
晶莹的双眸对住他。
「可人?」沈劲发觉她似乎不太对劲,正想将她抱起,她却眨了眨眼,身子
像失去拉线的傀儡整个软倒下来——「可人!」他狂声大喊,紧紧抱住了她……
第九章
「没什么大碍。让她好好休息,睡饱了自然会醒来。」朱医师收回听诊器,
提起自己的医护箱站了起来。他试图气氛轻松一些,却发现站在床边的沈劲脸色
极差,眉心多了好几道褶痕。
「骆管家,麻烦你送朱医师出去。」
「是。」尽责的骆管家打开房门,向朱医师作了个请的动作。
房中好安静,只剩下他和她两个。
男性的大手在她脸蛋上轻抚,拨开柔软的发丝,他俯下头亲吻着她的额,唇
刷过她的小嘴时,她却嘤咛了一声侧过身躯。
背对着他的可人悄悄的睁开眼睛,带着忧伤又悄悄轻合。
她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或许逃避是目前唯一能做的……
她为他心痛,彻底地明白他想复仇的心态。是赵家对不起他……而这段婚姻
该怎么办才好?是不是该傻傻地守在他身边,等待那份永远得不到的爱?还是咬
牙从他身旁走开,让两个人好过?
沈劲不知她已醒来,手掌仍轻顺的抚摸她的发,叹了口气。
「可人……」他唤着,还想说话,房门此时被推了开来,骆管家手持着无线
电话。
「展总打电话来,说今晚在丽京和外商有场重要会议,有几点事项想和您再
确认。」
他侧过头,两道浓眉纠结,一会儿才说:「把电话接到书房去。别吵到她。」
「是。」骆管家退了出去。
一会儿,可人感觉床垫微微震动,他已经站起来,接着是坚定的脚步声朝外
走去,房门关了起来。
她睁开眼,泪跟着流了下来。她抬手擦去,然后缓缓下床,如幽灵一般走到
梳妆台前。镜中的人脸色苍白如鬼,一双眼红通通的……
她想见爷爷,想亲口问他,当年为什么要百般阻挠阿劲和姐姐?只因为赵家
有钱,而阿劲只是一个无父你母的年轻人吗?她不敢相信爷爷的目光会如此短浅,
会使用这么残忍的手段……
打开房门,她毫不迟疑地奔下楼梯,风也似的跑出屋子,越过草地往车库方
向而去。
「太太!等一下!」骆管家追了出来,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可人驾着自己的
车迅速倒退、转弯,眨眼间已加速冲出。
此时沈劲在二楼书房接听展牧声的电话,从落地窗望下,正巧看见可人以不
要命的方式开车出去,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该死!」他骂了一句,甩下电话冲出书房,往楼下跑。
「太太她……她她……」骆管家喘着气,手指着车子离去的方向。
沈劲想也没想连忙跳上另一辆车,以同样不要命地速度追去。
※※※
可人脑中昏沉沉的,下意识地踩着油门。
她要去爷爷那里!她要见爷爷……
她身子没来由的颤抖着,车速越来越快。沈劲根本赶不上她,除非她肯慢下
来,否则他无法将她拦截。
忽然间,一切像慢动作在沈劲眼前上演——可人的车子闪过两部车,突然间
失去了控制地转了半圈,迎面而来的是一辆大卡车,接着传来一阵巨响,那辆巨
无霸已撞上可人的小车!
沈劲听见剧烈的撞击声响时愣了一下,眼睁睁目睹可人的车变形扭曲,卡在
大卡车的底座,车头几乎全毁。
「可人!」他要疯了!
跨下车,他迅速无比的奔来,见她额际都是鲜血,毫无知觉的挤在变形的驾
驶座。
「可人?」他整个人傻掉了,不敢去探视她是否还有呼吸。他双臂用力的拉
扯车门,向旁边围观的人狂喊着,「快打电话叫救护车!拜托你们打电话叫救护
车来!快!」
生平第一次,他喉头紧缩,慌乱得快要哭出来。可人……他的可人!她不能
死啊……
※※※
医院手术房外,医护人员进进出出,沈劲两手捧着头颓丧地坐在长廊椅上。
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目睹她发生车祸的恐惧还缠绕在胸中,他的心早已经被
她占领,眷恋着她甜美的笑容,是他自己不愿承认,然而……他就要失去她了吗?
「老天,我对你做了什么?可人……」他发出破碎的声音,无限痛苦的扯着
自己的头发。
「你放了她吧。」苍老的声音响起,沈劲头微微一抬,见到赵义德坐在轮椅
上,他为他请的看护就站在不远处。
「你什么意思?」沈劲眯起泛着血丝的眼。
老人仔细地打量他,平静地说:「她告诉我她爱你……但你到底没法将快乐
带给她。」
沈劲感觉胃部像被人狠揍了一拳,痛得全身痉挛。
「可人已经知道所有的事了,包括当年你陷害我的事。」
闻言,老人脸色微僵,很快又恢复平静,只是语气有些忧伤,「这样也好,
我也不必时时提心吊胆。总该面对现实了……她如果恨我,我也认了。」
两人无言地对峙片刻,赵义德重拾话题,「你放她自由吧,我可以把所有的
财产给你,答应你任何要求……只要你放开可人,不要再折磨她了。」
「不!」沈劲急急吼着,胸口猛烈起伏,完全不能接受老人的恳求。
「这样下去有什么意思?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是我的妻子。」
「她是你仇人的孙女。你要报复也该有个底限,别太过分!」
沈劲的脸色阴沉无比。「她是我的,你别想再一次将她夺走!」
「她是人,不是没有生命的物体。」老人深深呼吸,将情绪平稳下来。「当
初是我对不起你,可人是最无辜的……你难道要看着她死才痛快吗?」
「她不会死!不会!」沈劲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她要和我在一起……她
只能爱我!」
「那你呢?是不是也爱上她了?」
一时间,沈劲头晕目眩,迷雾猛然爆开,他看到心中最赤裸的感情。
他爱她……他爱上她了!若失去可人,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此时手术室的示灯熄灭,两扇沉重的门被推开,可人躺在病床上,裹着全身
白,只露出一张白苍苍的小脸,手臂还吊着点滴,由几名医护人员推出来。
「可人?!」沈劲连忙趋向前去,却被主治医师挡了下来。
「你们两位是伤者的家属?」
「是。我是她丈夫。」
「我是她爷爷。」
医师点点头,揭下口罩和手术帽,继续说明,「她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左
手臂是开放性骨折,可能得花一段时间才能痊愈,其他都是一些擦伤。重点是她
的头部受到强大的撞击,伤口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极可能导致后遗症……等她清
醒后,我们会为她做进一步的检查。」
赵义德忧心忡忡,「现在可以看她吗?」
「当然可以。她被安排在七零三号房,你们可以……」
医生话还没说完,沈劲眨眼间已不见踪影。
「谢谢你,医生。」赵义德缓缓收回目光,诚挚道谢。
「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医生颔首致意,又忙别的事情去了。
老人转动轮椅,那名看护连忙过来帮忙。
「先推我到花园走走,待会再到病房。」给那对小夫妻点独处的时间吧。
他苍老的脸庞淡淡浮现笑弧——或许,这场婚姻不是可人单方面的付出,她
真的用心融化了他,得到自己期盼的感情……
※※※
沈劲从来没这样慌张与不确定过。
他坐在病床边定定地看着那张沉睡的容颜,看了好久,接着像傻瓜般紧张地
用手去探视她的颈动脉,那跳动的力量好微弱,却证明她还活着。
他深深吸了口气,抚着前额强逼自己冷静下来,接着移动椅子更靠近她。
本想紧紧握住她的小手,但她一手裹着石膏固定,另一手则吊着点滴,他颓
丧得不知怎么办才好,紧涩的喉中发出痛苦的低语,「可人,别离开……我才刚
刚鼓起勇气承认心中所爱……我爱你,求你别离开我……」
赵义德被眼前一幕深深感动,他自己推轮椅进来,同情地将手搭在沈劲肩上。
「她会平安无事的。」
沈劲转过头看着老人,心中的恨意已了无痕迹。他以为自己会憎恨眼前这人
一辈子,没想到人生出现这样的转变——他遇上一个阳光般可人的女子,将他冰
封的心注入源源不绝的热力。他的恨不知不觉中淡化了,而爱意日渐茁壮。他爱
上了她……
「沈劲,我很抱歉当年犯下的错。等确定可人无事,我会跟她谈谈,然后,
我会自动到警察局投案,还你一个公道。」
他瞪着老人平静的神情,许久才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赵义德笑了笑,「我欠你的……既然你坚持不放开可人,那就请你好好照顾
她吧。她真的很爱你……在你出狱那一年你们相遇时,她就对你一见钟情了。」
「你怎么知道?」他心一跳,记起那清纯娇美的少女。
「她亲口对我说的。」
两人又静默了一会儿,沈劲忽然开口,「你不需要到警察局投案,我已经不
在乎了。」
老人笑了笑,没问为什么,只淡淡地说:「我会把赵氏企业的经营权交到你
手上。」
「你自己留着,我不需要。」
「你是不需要,但我年纪大了,总要有个人来撑起大局。你娶了赵家的女儿,
自然要担起这个重责大任。」
抚摸可人脸蛋的手忽地一顿,沈劲抿着唇没再说话。他还不习惯和老人亲近,
心中的结还需时间慢慢解开。
「可人好像醒了……我看见她的睫毛在颤动。」赵义德欣喜的说,两手推动
轮椅靠近。
「可人?」沈劲也察觉了,语气紧张而兴奋。
「嗯……」她嘤咛了一声,睁开眼睛,茫茫然地注视着眼前的男子,又迷迷
糊糊的打量周遭环境,眼眸再度闭起。
「可人?」
她没有反应,又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
沈劲失望的拧着眉,整个人往后倒进座椅。
「别担心,她会好的,就让她多睡一会儿。」老人安慰着。
「你回去吧,我会照顾可人。」他爱恋的抚着她的发,「我等着她醒来。我
有很多话要对她说。」他不愿她下一回睁开眼时见不到他。
赵义德深深看着他。
「好,我把可人交给你了。」他将轮椅转动方向,朝门外而去。
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沈劲静静陪在可人身边,思绪处在一种空
白的状态。窗外的黑暗已经过去了,天微微亮,听见小鸟吱吱喳喳的叫声……
他好像睡着了,忽然被梦中那场车祸的撞击力道吓醒——那份恐惧已深深烙
印在心田,这辈子恐怕难以抹灭。
起身,他伸伸腰,悄悄的踱到窗前观望朦胧的曙光。
「阿劲……」
有人轻唤着他,是可人!她终于醒了!
沈劲飞快的冲到床前倾身端详。经过一夜,她的双颊已不像起初那么苍白,
眸光似乎从深夜里亮了起来,平静又迷朦的看着他。
「早安。」她语气柔软的说。「你怎么了?为什么紧盯着我?」
他说不出话,喉结上下移动,暗暗压抑澎湃的情绪。
可人这时终于察觉到四周的不同,讷讷喃着,「我怎么会在这里?出了什么
事?」
「你出了车祸。你开快车,结果和一辆大卡车对撞,头部和手都受伤了……
你都不麝香了吗?」他避开她额上的伤口,小心翼翼地拨开她散在额前的发。
「车祸?」难怪她全身酸痛呵……「我会什么要开快车?没理由啊……」
他黝黑的眼睁得大大的,审视着眼前可爱的脸蛋。「你不记得车祸的事?那
你记得哪些?」
可人咬着唇思索了一下——
「我记得你要出门去公司时对我说,下个礼拜有场慈善晚会,要我陪你一起
参加。你还说要送我一组红宝石饰品,我说我自己有首饰,你、你……」她脸忽
地红了。因为后来两人为了这一点起了争执,他低下头用唇堵住她的抗议主。
那是昨天早上的事情。
沈劲摸摸她的脸,帮她调整枕头,不经意地问:「后来的事你都没印象了?」
「嗯。」她摇头,感到肩部和上臂一阵痛楚,沉重得无法自由移动。
他轻柔地按住她的上身,声音低哑,「别乱动。手臂是开放性骨折,不好好
休息是无法痊愈的。」看来,她遗忘了那段记忆。
「会痛……」她可怜兮兮地吸着鼻子。
「手术时的麻醉药退了,所以会觉得痛。」他怜惜的亲亲她的额,「是不是
很难受?我请医生开些止痛药给你。」
可人心头颤动,享受着他给予的温柔,兔子般无辜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一
抹柔情在胸怀中再发酵。
「阿劲……昨晚,你一直在这里陪我是不是?」
他脸竟红了,假咳了咳。
「是我送你来医院的,当然要一直陪着你。」她忘记那段伤人的记忆也好,
最好是永远忘记,再也不要想起。
「你真好。」她笑着,觉得肉体的痛楚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沈劲挑眉看她,心脏加速跳动,升起一股想狠狠亲吻她的冲动。
「你肚子肯定饿了。骆管家为你精心调制的餐点,待会就会送到。你要不要
先喝些水?」他努力转移注意力。
「好。」
他起身倒水,却发现她的视线始终在自己身上。
「谢谢你。」可人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眼睫眨了眨,虚弱地问,「阿劲,
我为什么要开快车?你知道原因吗?我好像有忆接不上来了……」
「好好休息。你头部受到撞击,别想太多。」
「嗯。」她乖顺的点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不喜欢这里。」
「医生说还要帮你再作一次检查。等检查完毕我就带你回家,好不好?」
「爷爷知道了吗?」
「他昨晚来看过你了,我要他先回去。」
可人轻叹了口气,「爷爷一定担心极了……我怎么会开快车呢?真是太奇怪
了。」放下水杯,她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抚摸他瘦峻的脸,心疼的说:「你看
起来好累……」
他紧紧抓住她的小手,忍不住在颊上磨蹭,低声道:「我差点被你吓死了!
我以为自己会失去你……可人……」
「阿劲?」
真的很不一样了。可人温柔的看着他,有种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的感受,
仿佛所有的事就要否极泰来。她深爱的男子对她心有依恋,或许,他不是想像中
那么无情……
「我没事。我在这里。」她情意浓浓,腼腆笑着:「阿劲,我爱你。」
他忽然抬头,心中坚定下来,对着她低哑开口,「我也爱你,可人。」
突来的表白让可人倒抽一口气,睁着美丽的大眼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你、你你——」
「我爱你。只爱你一个。」他出口的每个字清清楚楚,震撼人心。
「你你……你、你真的——你说的……都是真的……」
「要爱上你是很简单的,你知不知道?」他的目光懊恼中带着欣喜,深深凝
视着她。
可人用力地喘着气,两颊在短短几秒染上嫣红。她的心飞得好高好高,在云
端里畅快飘荡……
「那姐姐呢?你真的不再她了吗?你曾经那么爱她……」
「我和盈蓉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和未来的沈劲只想和赵可人在一起。」
他亲吻着她的手,苦涩的祈求着,「可人……以前我做过很多惹你伤心的事,你
会不会原谅我?」
她芳心震动,鼻头发酸,清泪沿着香腮流下。
「我终于等到你爱上我了!我心里好高兴……好高兴……我再也不会吃姐姐
的醋,我知道你爱我。」老天爷听到她的祈求了!阿劲爱她!他谁也不爱,就爱
她一个……
他倾身吻住她的小嘴,温存的缠绵,仿佛想将满腔的柔情蜜意传达给她。
「你是我的。可人,你是我的……」
「嗯。」她羞涩地点点头。
「别离开我。」他断不能失去她。
「嗯。」轻轻应声,她再度合上眼,等待他的唇印上自己……
第十章
「她刚又睡着了。」沈劲来到医院外的花园抽烟,遇上前来探视的赵义德。
「不过她人虽清醒,却对那场意外毫无记忆。」
老人诧异地挑挑眉。「别的事呢?她记得多少?」
「就连你当年陷害我入狱的事情也忘得一干二净。她最后的印象只到昨天早
上而已。」
沉吟了一会儿,老人问:「你认为……要对可人全盘托出吗?」
「你害怕让她知道真相吧?」他不答反问。
赵义德微牵嘴角,眉心显得有些疲倦。
「我不想再瞒着她,时时担心她得知事实后会造成什么后果……我认为应该
对可人坦白,不过要等到她身体康复之后。」
沈劲深沉地看着他。「我同意。」
「你爱她吧?沈劲。」
他熄掉手中烟蒂,沉静回答:「是。我爱她。」
※※※
在医院观察了一个礼拜,可人今天终于能够回家了。病房中,医生正在帮她
做最后的确认。
「手臂的石膏要一个月后才能拆下,这段期间可能会觉得有些痒,这是正常
反应。多吃些含胶质和钙质的食物,多摄取维生素D3,有益骨头生长。」他经
验老道的察看可人额上的伤,接着又说:「很好,只剩下一个小包……不会再头
昏眼花了吧?」
「嗯。」可人眼珠子动了动,有些无辜的说:「可是还是记不得一些事。」
医生笑了笑。「没关系,你的状况应该属于暂时性失忆……还好你还记得你
老公和爷爷,不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可人让他的话逗笑了,略微羞涩的看向一旁来接她出院的沈劲。
这几天她发现一件教人兴奋不已的事情——爷爷和沈劲之间似乎不再那么剑
拔弩张了!爷爷来了医院几次,和阿劲虽然称不上有说有笑,但气氛已和缓许多。
这样的演变的听到沈劲的表白一样令她欢喜得想飞上天……
作完检查,医生才刚走出病房,沈劲已大步跨来拦腰将她抱起。
「阿劲,我自己走……你快放我下来啦!」唉……她又不是纸糊的。
「我要抱你。」他霸道的本质完全没有改变,不理会她的抗议,直接将她抱
进车子,小心翼翼地替她扣上安全带,又忍不住亲着她的小嘴。
「阿劲……这里是医院,有人看见……」她脸羞红,半推半就的挣扎着。
「真希望马上回到家。」他低叹,终于放过她。
可人因他话中浓烈的渴求心跳飞快,心中涨满着幸福的感觉。阿劲爱她,她
爱阿劲……这真的太完美了,她还能奢求什么?
载着可人刚回到家,沈劲接到公司的电话,又躲进书房不知和展牧声商讨什
么机密。他交代她乖乖在床上休息,还得把骆管家准备的滋补点心全部吃下。
可人笑着叹气。趁骆管家和沈劲不在房中盯人时,她缓缓走到梳妆台前,下
意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双颊粉粉嫩嫩的,眼角眉梢都染着淡淡喜悦,和上回
在梳妆台前的样子差好多呢……
上回?!
为什么会用「上回」这两个字?!
忽然,她心神一震,脑中七八道银光闪过,记起镜上那张苍白无血色的面容,
是她……
为什么会有那么哀伤的眼神?她到底忘了什么?
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他在台湾的情妇,没想到他会娶你。
我叫杰西卡,我是他在国外的女朋友——说难听一点,就是他养的情妇。
你别以为自己是幸运儿!雷之所以选上你,是因为你是赵盈蓉的妹妹,是赵
义德捧在手心的孙女!
对雷过去所发生的事,你完全不知道吧?他曾经入狱,被关了整整五年——
他是被人陷害,而陷害他的人,正是你亲爱的爷爷。
你是赵义德的孙女,他不可能爱你,他只会恨你,永远永远憎恨着……
那些言语如此清晰,她重新拾回自己的记忆了。
杰西卡把真相摊到她眼前,她最亲爱的爷爷正是自己丈夫的头号仇人……而
她在他心中如何归位?是妻子,还是仇人的孙女!她好乱、好乱……
「太太?」敲门没有回应,骆管家迳自推门进来,看到她脸色发白很不对劲,
着急问道:「您还好吗?」
「什么?」可人怔忡的侧过脸,没听见他之前的问题。
「是不是觉得不舒服?您脸色很差。」
「嗯——我很好……没事的。」她抿了抿唇深吸口气,见他手中端着食物,
可是她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只是有点累……你先把东西搁下,谢谢你。」
「要不要睡会儿?」
「嗯。」她低声回应,有些六神无主。骆管家离去后,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
回床边,将身子重重地丢在床上,无意识地咬着指甲。
老天!这样严重的事她竟然记不得了……
是因为害怕受伤吧,所以潜意识里选择遗忘。但事实就是事实,发生过的事
任谁也无力改变。然而阿劲却选择在这个当口对她示爱,还改善了和爷爷之间的
关系……
她到底该怎么办?是不是要相信他的爱?
太多的问题盘绕着,每一个都是结,她想着想着,朦胧间似乎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床垫沉了下去,有人在她背后翻身上床,一只强壮的臂膀搁
在她的细腰,男性胸膛抵在她背后,传来阵阵的热力。
「阿劲……」她迷迷糊糊地唤着,鼻间闻到熟悉的气味,反射性地向他怀中
紧贴,索取温暖。
「我好想要你……」低嗄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跟着湿润的舌舔着她可爱的
耳垂,沿着颈项又移到她的红唇,在她的小口中吸吮交缠。
「别动,让我来。」他哄着她,十指灵活的解开她上衣的钮扣,拉下内衣肩
带,两只手掌握住她饱满的胸脯,大拇指揉搓着顶端的红梅,让它们在他的撩弄
下绽放。
「啊……」她半合着星眸,感觉他湿润的舌接替拇指,不住地在她高耸坚挺
的乳上画圈,而后张嘴含住所有,尽情的吸吮。
「阿劲……」她身子不由自主地挺向他,要求更深入的慰籍。
「我会很小心的。」他轻轻按住她受伤的手,另一臂忆卸去她的上衣,呈现
在眼前的正是一个半裸的美女。
但很快就会变成全裸了——
他目光烧起两簇火焰,迅速地除去她的裙子,又快手快脚把自己剥了个精光,
精劲的身躯再度复住她,俯下头给她一记夺人魂魄的法式长吻。
「你好美……他手掌抚摸着她的身体,跟着用唇在她肤上烙下印记。他扳开
她的大腿,跪在她两腿之间。
「阿劲,不要……」她羞涩地抗拒,想合起双腿却又无能为力。
他低笑着,双目深幽地盯着在她两腿间绽放的玫瑰,红艳无比又楚楚可怜,
勾引着他上前品尝。
「要。你要的。」
他低下头亲吻着她的玫瑰,感觉她身子一紧,发出撩人的呻吟。
「你……嗯……」她整个人像在火烬里烤着,全身热烘烘。
「我要慢慢爱你。可人……」他拨开那两片晶莹的花瓣,舌头探进她的幽穴,
拇指还邪恶地玩弄顶端那颗艳红的小肉球,涓涓热潮不停地溢出。
可人紧绷着娇躯,承受不住他的攻击,眼泪流了满腮,喉中不断发出低呜声。
「阿劲,我受不了了……」
他撤出舌,粗糙的长指却接着探进她的花径里,可人惊呼一声,小手紧紧攀
住他强壮的臂膀。
他另一的拉下她攀在自己身上的小手,引导她探索他的胯下,强迫她的小手
按住自己壮硕的勃起。
「啊!」可人仿佛被火烫到,先是缩了一下,但他紧抓着她的手,让她没办
法完全退缩。
「可人,我渴望你的爱抚。你可以像我探索你的身体一般来探索我。」他声
音压抑,气息因她轻柔的触摸而变得粗野。
可人小手热烘烘地圈住他昂扬的硬挺,那触感很奇妙,感觉到无比旺盛的生
命力,正蓄势待发。
他仰首逸出呻吟,在她手间缓缓摆动腰干,让她的手心与自己的勃起一次又
一次摩擦。
「可人,我的可人……我要好好爱你,我要完全占有你,让你在我的身下呻
吟乞求……」探入她体内的长指开始来回抽撤,触压她内壁最敏感的地方,跟着,
他又探入第二指……
「阿劲!」她叫喊着,头往后仰,小手圈得更紧,身子已轻轻抽搐。
「还没……宝贝,我们一起来。」他吻着她,抽出长指,扶着胯间的硬挺向
前一顶,深深埋进她等待已久的幽穴中。
「啊——」可人弓身迎向他。
他伏在她娇躯上律动,在她温热晶莹的花间来回抽插,两人最敏感的地方相
互交合,摩擦带来不可思议的高热,焚烧着两个人。
「阿劲——我、受、受不了了——」她颤声挤出话,肤上泛出细细薄汗,指
甲掐进他的背肌。
沈劲发出低吼,加快撞击的速度。她甜美的身体紧裹着他,脸上的神情迷乱
无助,他再难把持,深深顶进她的体内,爆发出灼热的精力——他垂着头伏在她
柔软的胸脯上,两人用力喘着气,片刻,他移动上身,无数的吻像雨点般落在她
脸上。
「我有没有弄痛你?」
可人咬着唇不说话,眼眶却红红的,撇开头静静掉着泪。
沈劲大惊,连忙撑起身躯,低沉而急切的问:「怎么了?手很痛吗?还是额
头?我请朱医师过来!」说完,他已要翻身下床。
「不要。」她拉住他一只手,见他停止动作,手放了开,拉来被单将自己赤
裸的身子盖住。
她觉得自己好脏、好淫荡,总抗拒不了他的爱抚和诱惑。明知道两人之间还
横着这么多问题,她依旧不能拒绝他……
「可人,你怎么了?」他温柔地抚着她的脸。
「我很好……只是……只是想哭而已。」
他锐利的黑瞳眯起,坚定地勾起她的下巴,望进那对楚楚可怜的秋瞳。
「为什么想哭?」
她想摇头,却无法如愿。「就是想嘛……」
「想也要有个理由。」他咄咄逼人,啄了她的红唇一下,「我不喜欢看你哭。」
「为什么?」她眨眨泪眼,心想他是真的在乎她吗?那些爱的言语犹然在耳,
他是真心诚意的吗?老天!谁能告诉她?
「那让我很烦躁、很不舒服。」他顿了一下,「况且我才爱过你,你可怜兮
兮的掉泪,我会以为我不够努力,满足不了你。」
「阿劲!」她脸蛋都快冒出烟了。
见他露出帅气而温柔的笑,可人心一紧,想对他倾诉的欲望像海浪般涌来。
她只能依靠他,只有他了……
两人凝视片刻,她终于启口——「阿劲,我找到我的记忆了。」
他想也是。沈劲神情没有太大的讶异。
「我刚才在照镜子时忽然想起来的……我记得杰西卡跟我说的每一句话,她
说……当年爷爷不仅阻止你和姐姐的恋情,还是陷害你入狱的原凶……我想开车
去找爷爷,想问他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想要他亲口证实……」她的心好痛,为什
么两个挚爱的人彼此竟是敌对的?!
「真的是爷爷害你坐牢的?」
「对。」他平静地回答,忍不住亲亲她的鼻尖。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他深吸口气,打算开诚布公好好谈清楚。「我不讲明,一开始是没这个必要,
因为我已经把你娶到手;后来则是害怕伤到你……你祖父刚开始也希望这件事能
永远隐瞒下去产。」
「你娶我是因为……因为恨我爷爷、想报复他……」又滚出一波眼泪,她小
手捶了下他的胸肌。
「我答应嫁你是因为我爱你,也认为你对我多少有些好感……我从来没想过
你是因为憎恨赵家才决定和我结婚……」
沈劲闷不作声,让她尽情发泄。
她喘着气,哽咽地道:「如果我早明白这一点,我的心就不会跌得那么深,
伤得这么重……你和爷爷联合欺骗我,你们好过分,好可恶!」
他叹了一声,忽地堵住她颤动的唇瓣,深深亲吻,许久才抬起头。
「可人,我的确爱你入骨。」他真心表白,声音低沉得像在唱歌。「刚开始
我确实存着报复的心态。我本来可以轻而易举的击垮赵氏企业,但那对我来说还
不够,我要赵义德痛苦一辈子、后悔一辈子,我要他天天活在惊忧当中,所以才
想把你夺走……」他低柔轻唤,「可人……我不想爱你,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所有的仇恨在你面前都变得毫不重要,我真不知怎么面对这样的自己,所以才对
你忽冷忽热,做了很多教你伤心的事……我的可人,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
她脸红的瞪着他,猛然迸出话来,「那……杰西卡呢?你肯定有很多女朋友,
肯定一个比下个漂亮……你去找她们,别来理我。」
该死!沈劲心里低声诅咒。
「你别来理我!」她难得醋劲大发,模样惹人怜爱得不得了。
沈劲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采取最直接的方法,用唇堵住她的小嘴,先吻得
她天翻地覆、神智不清再说。
「你——」可人让他的气息完全拥抱,真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一吻结束,他略略抬起头,目光炯炯的对住她。
「可人,我承认过去我是游戏人间,身边的女人从没断过。但自从和你结婚,
我就对其他人失去了兴趣,心里想的都是你,脑中印的都是你的影子。我只想爱
你,和你厮守在一起……我的历史并不光彩,你是不是看不起这样的我了?」
「我没有看不起你!」她回答得太急了,明显地流露出对他的情意,这一点
让沈劲不由得咧嘴笑了。
「可人!我甜美的可人……」他叹了一声。
「你——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会说话了?」她眼泪盈眶,两颊染着红云,说
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自从发觉不能没有你之后。」他不断啄着她的脸,「原谅我吧,可人。我
知道你爱我。」
可人有些意乱情迷,推拒着,尽力保持清醒。「我不怪你了。但爷爷那边…
…你是不是能放开胸怀?」
「我和他已经谈开了。因为你,我已经不恨他了。」
「真的?!」
「当然。」
「阿劲!」她欣喜喊着,热情回应他的探索。
他两手来回抚摸她嫩滑的躯体,目光转为深幽,情潮再度升起。
「阿劲,爷爷知道你不怪他,一定很高兴……」她咬着唇,仍阻挡不了细碎
的呻吟逸出喉间,下意识地仰起头,让他的唇在自己雪白的颈项和胸前游移。
「他如果知道你不怪他,才会真正高兴。你爷爷很重视你对他的看法。」
「我会和爷爷谈谈的……我想他是太爱我和姐姐,当初才会采取那么不光明
的手段。我不会怪他了……」
沈劲没再说话,舌探进她丝绒般滑嫩的小嘴中索求一记炽热的吻,吻得可人
的脚趾都蜷曲起来。
「阿劲,我们才……呃……才做过而已……」她的心和身体再次为他发热,
不能自己。
他的笑声低沉而愉悦。「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他长指滑过她柔软的
小腹,在肚脐的地方画着圈,接着往下移滑进女性的密丛,寻找那温暖又湿润的
来源……
「阿劲,我是不是……很淫荡?为什么你一碰我,我就控制不住自己……嗯
……我不喜欢这个样子……」她下意识地躲着他的手,但他每一下的碰触就像在
弹琴一样,让她发出猫咪般的呻吟。
「我喜欢你这样。」他抱紧她的身体,爱恋的洒下无数情人间的亲吻,「我
喜欢你为我失控。我爱你,可人……」
「我也爱你……」她娇叹一声,心和他印在一起,飞得好高好高……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