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酒店工作,早上五点就得起床,准备早餐。每天要有一人在大堂里现场
为客人煮面条、抄手之类的东西。今天轮到他。用餐的人很多,其中有一个旅游
团队可能急着赶车不断催促他快点。语气很急躁,很不耐烦。
但有一个客人安静的在旁边等着,看他忙完那帮人后。才走过来,对他笑笑,
指了一下面条。他点点头那人便离开了。一会儿后那人来端走面条时竟对他说了
一声谢谢。听发音不像是国内的人。
早餐忙的差不多了,有机会伸个懒腰。瞄了一眼客人用晚餐后的餐桌。和往
常一样杯盘狼藉。咬一口就剩下的包子、馒头,还剩大半杯的牛奶、豆浆,吃几
口就没再动过的面条。以及一堆用过后的白花花的餐巾纸。只是有一张角落里的
桌子与众不同。盘子和碗里没有剩下任何食物,桌面整洁,连用过的餐巾纸也保
持折叠好的形状。问过服务员才知道,这是一桌国外客人,其中一位就是安静等
他煮面的那人。
这一幕让他不竟想起老家的父母。他们吃完饭以后也是碗里干干静静的。并
且要求他也必须吃干净碗里的饭。切肉的时候,肉掉地上了,一定是要捡起来洗
干净一起煮的。父母总会把吃剩下的菜汤和着饭一起吃完,舍不得倒掉。因为经
历过当年艰辛的生活才养成了如今看来有些过分的节俭。
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深刻体会到每一粒粮食都是需要付出很多艰辛
的劳动。他的家位于丘陵地区,土地贫瘠。家里修房以后的那两年因为要还债所
以经济很紧张。再加上连续的干旱,山坡上的庄稼颗粒无收。一年难得有几次白
米饭吃。也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加愿意到酒店工作。
起初看见客人剩下的大盘美味被倒掉,也会很心痛。心想要是拿给在老家的
乡亲,他们该有多高兴。但时间久了,慢慢也麻木了。直到今天,这一幕反差巨
大的情形出现在眼前。让他想起了在家种地时的艰辛。初中没毕业就回家跟着父
母种地了。拿锄头的手从磨红肿到磨出茧巴是一个痛苦的过程。挑水上山在崎岖
的山路上一摇一晃压得腰都快贴着地了。
好不容易到了地头还剩不到半桶可浇地。炎炎夏日的炙烤下他被晒得黑黑的。
寒风凌冽中双手裂开了口子,还是要从泥土里刨红薯。再脚步趔趄地挑回家。打
麦子的时候,呛人的麦灰烧的嗓子像被火烧般难受。身上出了汗以后,麦须粘在
皮肤上面更是难受。
打谷子的时候,谷子的叶子割的手臂上全是口子,汗水一寖又痒又痛。
在太阳的炙烤下,田里的水汽直往上冲,人就像在蒸笼里热得喘不过气,闷
得心慌。打完后,疲倦的身体还得把湿的直滴水的稻谷挑回家。在湿滑的田间小
埂挑着东西走路,一不小心就会栽到水田里,更加折磨人。
课本上说我们的祖国地大物博物产丰富。有很多人没有觉的粮食是应值得珍
惜的东西。其实这个民族才能吃饱饭有多久呢。而今日所谓的高产其实是过量使
用化肥、农药、催长剂的结果。对土地的过度耕种将导致这种高产是不可持续的。
今天在贫困的山区依然有孩子一天只吃两顿饭。我们有什么理由浪费粮食。
[ 本帖最后由 melonyaya 于 2015-6-2 17:00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