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傻奀妹痴心盼情郎 忘心汉薄福无缘尝
上回说到老白出远门了,到部队上去了呀。
俺心里那个呀就是发闷,闷得慌须须的,总好像有什么东西给硌在心里了一
样,不知怎见地,那个难受劲劲,就是硌得慌!干哈马子事也总不得劲。有好几
次俺娘叫俺把晌饭给搁南坡地里,俺却不知怎地把饭送到了白沙河叉沟。叫送到
土噶地却搁到了南坡坡,饿的俺娘咕嘟咕嘟嘟地和喝了半河子水,害的俺娘肚子
这多茬来,肚子被闹的个总酸丢丢,常被俺娘骂俺没心没肺,常常是从晌午骂到
晌黑。
俺就是木木渎渎地听着,也不回口,也不知俺娘在说什么。好长一段时间呀,
俺都这样总丢三落四,说葫忘瓢,那个心呀,总是在想着老白怎样了,老白咋就
没个信呢?
有次,晌前,我娘心痛我,看俺干活也不得劲,就叫俺就先回家歇个晌晌,
日落哈晚时记住给娘送件狗毛毛皮皮批,俺们这旮旯村被杨条子遮挡着夜未到天
就已是嗖嗖寒冻冻的。
哈晚时俺却忘了这疙瘩事。见到俺娘怒凄凄、急火火地返回,俺才猛地想起
要给娘送那狗毛毛皮皮批,俺心里难受极了,小心地非常害怕地站在娘跟前,准
备着领受俺娘的一顿饱训和鞑伐。
俺没躲闪,俺低着头,俺知道俺错了,俺的眼泪就象咕噜泉一样噗噗嗦嗦,
等着娘的责罚,娘的手挥扬的老高老高,可好大好一会儿,我还是没动,娘高高
举着那手,俺和俺娘就那么站着,俺娘的手始终没有落下,我有点木然,怵怵地
抬头望望娘,猛然,见俺娘也是沐沐流着泪。
忽然,俺娘很深地叹了一口气,一声也不吭地去撩活着厨房灶膛里封着的炭
火,一会就在灶头钱娘和我一起咕噜着棒棒糊糊和大窝窝,俺娘还是没说话,哈
完晚晌,娘就咕噜钻进了被窝,我心很难受,我站在炕前俺娘也不睁开眼眼看看
俺,我好怕,我哭着大声喊着娘。
俺钻到被窝里,搂着娘,喊着娘:“娘——,娘。是俺错了,俺错,俺再也
不会忘了。无论你去那疙瘩,就是再远俺也会顺顺当当给娘送到狗毛毛皮皮披的,
我一定一定记得给你带!给你带着。唔——,给你带,娘你不能不理我。唔呜—
—”。
俺娘看俺哭了,睁开眼看着俺,好一会儿才说:“奀妹呀,娘没啥事。”看
着俺娘冷得哆嗦,俺把家里的棉被都捂娘身上了,可娘身上还颤着,一身粗粗糙
糙的鸡皮疙瘩还是越抖越多,那鸡皮疙瘩子还是呀越捂越捂多,越捂越大,浑身
摸上去越发疙瘩疙瘩的了。
看俺娘俺冻着的鸡皮疙瘩,俺心里好痛,都怪俺呀,俺咋就往了给俺娘送狗
毛毛皮皮披了呢,也怪那死老白了,俺就觉得啦,那白哥哥咋就不想我呢?短短
的信也没一封,哪怕是pm一次呢?没有!真的没有啊!
俺发誓了呀,俺心里可是对着俺旮旯村祠堂里的老神在在大大圣火神发誓了
呀,俺在心里说了,忘了老白,一定要忘了老白。都是那老白害的,害的俺,夜
里嘛黑了,望着月姐儿由老圆到了残怎也睡不着,整得日爷儿升老高了也不得醒,
夜里时不时地见着白哥哥对俺笑,白昼里却见着老白对俺吼。这死老白——。
唉——,我真很你。、就是恨,就是狠。
就是恨?是恨吗?
我咋就会那样了呢,我心里眼前总也老挥不掉那晃晃来晃去着的老白的影子,
俺很恨俺自己,有时很恨那老白,不过,那很少很少。还是恨自己的多。
俺娘这一病呀,就睡了好几宿了哦,我也就趴在俺娘炕前没离开过一步,不,
半步也没有呀。也不对,也有那一会会儿离开了会,就那一会会儿,你会问去干
嘛了?我就知道你会问的。那会儿呀,是向鹤子哥要了好多、好多的蛋蛋,你会
觉着为什不去问二狗子村长要呢?
为什么呀?唉——,说来话长。
下回再说吧。